第十章 危机(二)

自有长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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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平闻言看去,此人身形魁梧,手掌粗大,很是粗糙,一张脸上胡子拉碴,满脸的沧桑,正是司空张德。

    虽然认识,但夜平跟他的交集不多,不过洪元霸给他说过,此人专心职位,干事和认真,从他的外貌来看,这个描述并不会差别太大。

    至于他说的春祠是春天的祭祀,是四时祭的春祭。春曰祠(ci),夏曰礿(yue),秋曰尝,冬曰烝(zheng),是对祖宗神灵报恩的祭祀。

    夜平回应:“司空说的不错,这件事就交给司空和宗伯,整理出来一个章程,交给我看。”

    “臣定不辱命。”张德、宗伯平章稽首行礼,回到自己的位置。

    司徒伊常起身沉声行礼:“王上,齐国司马申屠道已经来国三日,求见王上。”

    齐国,是鲁国西面的大国,封地二百里,是鲁国的敌国,没少交手,不过这些年稳定了许多,已经很久没有动手。

    夜平忍不住好奇:“他有什么事?”

    伊常回禀:“申屠道此来是为了国中奴隶逃入我们国中一案,他请求王上协助他寻找逃奴。”

    夜平有些好笑,一国司马来到敌国只为寻找逃奴,夜平可不怎么相信:“司徒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伊常语出惊人:“王上,申屠道此来,正是假道伐虢,借着追捕逃奴一事,观察我国兵力部署,如果让他得逞,得到鲁国兵力分布图,鲁国危矣。”

    夜平深吸一口气,伊常这番话,可谓诛心,不过倒也能解释堂堂一国司马,掌管一国车马的司马为何会亲身前来,不过这有些牵强,毕竟身为一国司马,轻身直入敌国,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不管在哪个朝代,看起来都太过冒险。

    除非这个朝代有特殊的礼制能够保证他的安全,还能让他安然回国。

    夜平并不着急提问,他还想多了解了解手下的人:“司徒为何如此说?”

    伊常看到夜平并没有直接反驳,心中松了口气,朗声道:“王上,此事蹊跷之处十分明显。一是追捕逃奴,齐国何须派出司马申屠道,只需派来小司徒便可,无需如此隆重。二是申屠道此来,不仅仅是他一人前来,还带来了小司马一人,军司马以下三十人,可谓近半地官所属皆来,如此兴师动众,狼子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伊常所说,有理有据,无需置疑,夜平对他的评价也没什么提高,只能说是明白人。

    “司徒认为本王该如何应对?”夜平继续提问,想要多了解现在的情况。

    伊常面上放松,侃侃而谈:“王上,此事有上中下三策。上策,王上可问询申屠道一行,劝返申屠道车马,让申屠道大部返回,言辞可以激烈尖锐,让申屠道感受到王上的威严,只要齐国征伐我国的意志并不坚定,此策大为可行。”

    “恐怕司徒想得太天真了,”司马邓九冷笑一声,昂然起身,“王上,如今国家动荡,人民不安,正是国家最脆弱的时刻,齐国对鲁国觊觎已久,多年不动,此次前来,当是心志坚定,不会放弃。臣建言王上扣押申屠道等人,只要扣押住申屠道一行,齐国再有征讨的想法,也肯定无法行动。”

    “不可,如此将会和齐国彻底交恶,”伊常反驳,“齐国卡在鲁国外出道路上,鲁国跟外国所有的交易都要经过齐国,如果跟齐国交恶,王上的收入会大大减少,鲁国无需齐国征讨,自己就能内乱。”

    邓九横眉竖眼:“哼,齐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渡过此次危机,王上也能远交近攻,谅齐国也不敢横加阻拦。”

    伊常颇为轻蔑的看了邓九一眼:“司马毫无远见之论,实在让我佩服。不知司马想要扣押申屠道多久,又准备如何远交近攻,我看司马恐怕只是空口白话,心中根本毫无论断吧?”

    邓九恶狠狠的盯着伊常,伊常看都不在看邓九,转身对夜平朗朗道:“王上,扣押申屠道一行实属下策,即使要扣押申屠道一行,也要找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然齐国即刻就能打着解救司马的旗号起兵征讨,此所谓‘师出有名’,网上切不可听司马一言误国。”

    邓九满脸涨红,强忍着怒气指着伊常:“伊常,按你的说法,对齐国卑躬屈膝,言语指责就是上策,你把鲁国的脸面放在何处?”

    “鼠目寸光,”伊常满脸不屑,“说是远交近攻,司马还不是要依附人下,这就是司马的高论?司马不见当年的梁国,臣服于中山国,以求繁荣,如今中山国仍在,梁国已经成为中山国中的一个梁县,前车之鉴尚在,邓九你是何居心?”

    “伊常,你怎敢危言耸听,怀疑我的居心,”邓九勃然大怒!

    夜平皱眉,高声道:“够了,此事容后再提,让本王好好想想,申屠道既然已经等了三日,就再让他多等两日。”

    两人已经有了火气,说话也不再客观,已经开始互相攻伐,他再不阻止,这朝议就要变成泼妇骂街了。

    邓九狠狠的剜了伊常一眼,伊常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到,自顾自的坐下。

    伊常是故意的,他这次挑起争端,就是要试一试夜平的气量,结果还不错,超出了他的预期,让他更加满意。

    “还有没有其他的事?”夜平再次问道。

    刚刚掌权,事情已经开始接踵而来,除了无比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之外,夜平也着实开始感觉到压力。

    “王上,”小司徒伊泽起身。

    他的年龄看起来比司徒司空司马都要小上许多,三人看上去接近五十岁了,而小司徒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在大殿里的众人中算是最年轻的一派。

    他也是伊常的大儿子。

    伊泽道:“丰收渐近,秋天的疫病也在酝酿,还请王上准许医者出诊,进行疫病的诊治,以免疫病扩散,造成更大的危害。”

    夜平这次学乖了,看向司徒伊常问询:“司徒,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伊常起身回禀:“王上失踪的时候,为了防止消息走漏,禁止了山东诚所有人外出,现在王上继位,他们也该各回其职。”

    夜平点点头:“小司徒,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一定做好疫病的诊治。”

    伊泽稽首:“臣领命。”

    夜平等他坐下,继续问伊常:“除了医者,还有其他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