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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就不奇怪了！”汪雪菲眯起眼睛，眸光里折射出明显的了然和鄙夷，很快转化成愤怒。
金佳佳啊金佳佳，你也不愚蠢嘛！为了陷害昙云，死了不少脑细胞吧？
夜幕，研究院单身公寓。
柳小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抹泪一边语无伦次地向坐在床上的昙云道歉：“昙云姐，真的对不起可是，真的不是我做的呜呜呜对不起，我不知道谁会想到利用我的IP，我真的不知道我跟雪菲关系这么好，我也一直把你当好朋友好姐姐呜呜呜我真的不会做这么无耻的事情我们科长和院领导已经找我谈话了，可是真的不是我呜呜呜”
“别哭了！就算不是你，你也有责任！谁让你不好好看好自己的电脑！”汪雪菲在旁边，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埋怨柳小丹，一边不停地给她递纸巾。
昙云虽然眼睛红肿，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仿佛睡了一觉之后，她真的忘记了那封让她无地自容无从辩解，甚至是毁了她的邮件。
“别哭了，小柳。我知道不是你，你不用自责。”从汪雪菲手里拿过纸巾，昙云亲自给柳小丹擦起眼泪。
她自然知道，柳小丹只不过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这件事对柳小丹造成的负面影响，或许并不亚于她这个受害者。
可是，如果院方非要给这件事画上句号，柳小丹无疑会成为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柳小丹却哭得更凶了，这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90后小姑娘，只不过是研究院的一名子女劳务工。
她父母都是研究院的普通职工，因为跟汪雪菲年纪相仿，汪雪菲又没有任何高干子女的高傲姿态，对她格外照顾，甚至夸下过海口要帮她把身份转成正式职工。
她对自己目前的工作状态非常满意，对汪雪菲甚是感激，甚至有点盲目的小崇拜，她又怎么会无端无由地去陷害汪雪菲的好朋友呢？
“昙云姐，真的对不起我，我父母知道这事，都快吓哭了，她们好不容易给我找的这份劳务工的工作，没想到我不争气呜呜”柳小丹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最起码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即使这件事不是她干的，但院里如果让她承担下来的话，她的工作自然是不保，还极有可能连累到自己的父母。
昙云抬眼瞧了一眼秀眉紧皱的汪雪菲，轻轻地扯了扯嘴角，给了柳小丹一个安慰的笑：“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无辜的人再被这件事牵连的。我明天就去找院长和书，记，让他们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汪雪菲被柳小丹哭烦了，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别哭了！我都给你说了，你不会丢掉饭碗的！不过我就纳了闷了，这么一个破研究院，这么一群鸟人，居然还会发生这么多幺蛾子的事来！走吧走吧，昙云原谅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哭得我更加心烦！”
“真的没事，小柳，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昙云掀开被子，准备下来去送送柳小丹。“谢谢，谢谢昙云姐，谢谢雪菲！”柳小丹站起身，边抹眼泪，边感激涕零地颔首道谢。
汪雪菲指了指桌上的一堆食物，冲昙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就别送她了，快去吃点东西吧。那个谁，你大叔吩咐我让你吃饭，我就去给你买了巧克力口味的苏提米拉。”
待昙云圾拉好拖鞋，汪雪菲和柳小丹已经走出了房间。
瞧着桌上大大小小的外卖盒子，昙云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感动，可是一整天滴米未进的胃里，却一林点没有感觉到饿。
“你大叔？”昙云涩涩地牵动嘴角，喃喃地重复了一句汪雪菲刚才的话，眼睛又泛起了红。
拿起手机，犹豫了良久，终于按了开机键。
无数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和短信冲进来，震得她手麻了好一阵。待看清楚时，才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里，除了几个研究院内线的座机不知是谁打来的和林杨的两个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
而22条未读短信，也都是那个号码发来的。清一色只有一句话：昙云，开机一定回我电话。
虽然是一串没有姓名的数字，但那串数字昙云还是有印象的。
呵呵，真是不打自招了。
她刚刚无力地轻笑了一声，手机响了起来，恰恰是刚才那串数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了起来。
“昙云，你没事吧？你终于开机了。”
“何先生，我开不开机关你什么事？我没把这个号码加入黑名单，是想着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你怎么又打过来了？”昙云嘴角浮起冷冷的笑，平静地对着电话说。
“昙云，我听说你出事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你能不能下来一下。”电话里，一向不急不躁的何淳慕，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和关心。
“下来？你在哪？”昙云警觉地皱了皱眉。
“我在你们楼下。”
“何淳慕，你神经病吧！你喜欢站军姿就继续跟那站着，我凭什么要下去？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再见！”昙云感觉到好笑，异常平静地说完，顺便关了手机。
这么快就传到了他那里？他是来看她的笑话的？还是帮他那个妩媚妖娆的小娇妻来刺探敌情的？
呵呵，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悲伤不难过不绝望，我就是打不倒的小强！
洗完澡出来，看着镜子中自己肿胀的眼睛，昙云兀自笑了，笑容凄惨而无奈。
是啊，既然有人要陷害她，自然会有人热衷急切地想看到她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的狼狈样子。
自己没做过的事，别人喜欢怎么编造她阻挡不住。可是，她没有义务去配合那些始作俑者去演一出悲情羞辱的戏码。
她洛昙云是无权无势无后台，但是她有心有脸有尊严！就算查出了是谁恶作剧做的那假照片，杜撰的桥段，但是，对她的负面影响，却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如果自己赌气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成了默认了？
昙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汪雪菲回来之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发呆的昙云，把今天科技科处理邮件事件的进展给她汇报了一下：院领导高度重视此事，目前已基本遏制住了邮件的转发流传，也安排每个科室都召开了紧急会议，对此事做了澄清。
“但是，”汪雪菲也不掩饰自己的担忧：“昙云，你也知道，喜欢看热闹的人还是有的。很多人早已经下载下了照片和文字，私下里的流传即使是警察出面，也没有办法完全禁止得了的。”
“嗯。”昙云苦涩一哂，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还用说吗？虽然自己不是名人明星，但在研究院这个小圈子里，总是不乏有那些好事和好奇之人。就算大部分人知道这照片是假，那故事跟她无关，但她仍免不了要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汪雪菲看着昙云脸上的苦笑，心里也跟着难受，“我看到你这个满不在乎的样子，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今天上午你老爹吩咐我的任务，我又要推迟完成了！”昙云转眸看了汪雪菲一眼，轻扯嘴角，无声地笑了笑。
“昙云，在事情还没彻底查出来之前，进进出出的，我都跟你走在一起，你别怕。”
“谢谢你，雪菲。”
“你打算怎么对付金佳佳？你上午才出事，她下午就出现了，还说了一些什么她不在怎么就发生了这么火爆的新闻之类的风凉话。”汪雪菲提起金佳佳，恨得咬牙切齿，眸子里的愤怒快要燃起了熊熊烈火，恨不得立刻将金佳佳撕碎。
“能怎么样呢？我们无凭无据，她会那么容易承认吗？她既然能一次又一次找到替罪羔羊，我们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抓到她的把柄。”昙云微微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算了？”汪雪菲不可置信地站起来问她。
“怎么？你想当福尔摩斯？”
“这个社会，缺少的不是福尔摩斯！”汪雪菲不服气撇撇嘴。
“对，缺少像汪雪菲这样的福尔摩斯！”昙云无力地轻笑。
汪雪菲没有再接昙云的话，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意：哼，除了福尔摩斯，这世界上还有另外四个字：地下判官！
第二天，昙云比往常早起了一个小时，蹑手蹑脚地洗漱，草草地冲了一杯麦片喝下去，离开寝室的时候，汪雪菲还在床上欢畅地伸着懒腰。
出了公寓，虽然已经做好了被人评头论足的准备，但昙云还是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还好，因为太早的缘故吧，只能听到远处篮球场上有早起晨练的人在打球，视线所及，没有一个人影。
她咬了咬牙，低着头，急匆匆向机关大楼走去。
虽然步履匆忙，但每一步仍然会让她觉得是踩在刀尖上一样，还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毒箭。
明明只需要穿过几栋楼，三四条路，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可是在昙云的心里，今天的上班之路比马拉松还要漫长，漫长到让她感觉到离机关大楼越近，竟然越恐慌起来。庆幸的是，路上只有三三两两走向职工食堂的职工，昙云只敢用余光瞄一眼他们，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
“洛助理，今天这么早啊！”刚跨进大楼，值班的年轻小保安客气地跟她打招呼。
昙云做贼心虚，却像是被吓了一跳，背猛地挺直了，连抬眸去看跟自己打招呼的人都没勇气，只尴尬地笑了笑，低声说了句“你好”，便匆匆地向电梯走去。
直到看着只有她一个人乘坐的电梯一层层往十五楼运行的时候，昙云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